高杉

【面光】同居三十题07

#07浏览过去的相册

由于昨天的大扫除，夜尊在某个被遗忘的旮旯犄角发现了一本书。外面包着的牛皮纸上积满了厚厚一层灰尘，擦干净之后拿在手里掂量掂量，份量还不小。
“光光，这是什么呀？”夜尊靠在床头打开这本“书”，奇怪的是里面并没有文字，而是一张张卡在塑料薄膜下排列整齐的旧相片。

赖在被窝不愿起床的曹光抓抓头发，随便一动只觉得浑身散了架一般酸疼，也不是全都因为大扫除干了一天活儿，还有……算了，请允许他再次感叹一下鬼王的体力。
“嗯？我看看……”撑着手臂从床上爬起来，伸手摸过放在床头柜上的眼镜，迷迷糊糊带上之后看向夜尊捧在手里翻看的东西，“哦，这是我以前的相册，没什么好看的。”
“这上面的小孩都是光光吗？”夜尊扶着人坐起来之后指着一张照片上抓着奶瓶嘬奶的小娃娃，娃娃如同粉白的团子一般，尽管还小但也能看出如今曹光的一些轮廓。
他正撅着小嘴嘬着奶瓶里的奶，似乎发现有人在给他拍照，看过来的两只黑溜溜的大眼睛就像一对黑珍珠，亮晶晶的闪着光。
“照片底下写着呢，是八个月大的我。”曹光推了推眼镜凑近，手指在照片下方一行蓝色油性笔字迹上划过，“这照片好像是我的一个叔叔拍的，我妈跟我提过我也忘了……”

夜尊指右手食指指腹摩挲着照片上小粉团子的婴儿肥脸颊，左手指尖挑起页脚翻过下一页，照片上的娃娃似乎长大了一点，抱着一个皮球在地上跑来跑去，笑得很开心。
没等夜尊开口询问，曹光就出声说着这照片背后的故事，“这是我上幼儿园大班的时候了，皮球是新学期的礼物。”
“光光小时候真可爱，想咬一口。”夜尊低头翻着相册，看向照片的眼神似乎有些复杂，那是曹光看不太懂的情愫，“不过现在的光光更可爱，也更好吃。”

曹光干扯着嘴角笑笑，这话真的不敢应不敢应，不然很有可能菊花不保。
这时夜尊已经翻到了初中时的照片了，相片下边的字也从手写换成数码打印。画面里的小孩子没了可爱的婴儿肥，正处在抽条长身体的时候看上去精瘦了很多，一身浅蓝色校服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衣角干净穿着整齐，一副优等生的样子。
“看后面几张。”曹光伸手向后翻了一页，弯曲了手指点着拿三好生奖状的一张，得意笑笑，“当时被评为市三好生，那叫一个春风得意啊。”
地星没有学校，自然没有这些奖项，夜尊听得一知半解，只了解了这是一个非常非常厉害，是个只有自己的光光可以得到的奖项，笑弯了眉眼侧头在人脸颊上印上一吻，“我家光光真厉害。”

“那可不，高中时我是班长，给你看——”受到表扬的曹光似乎来了很高的兴致，拿过相册向后翻了翻，那少年的身子基本成型，头发乖顺的贴在额头上。
这一张照片似乎是偷拍的，青涩的少年耳朵里塞着白色耳机，坐在公交车靠窗的位置上向外看，唇角微微上扬，阳光打在他身上给单薄的体型增添了些温暖的感觉，看似亲近却仿佛又不食人间烟火，“这是班级出去活动时班上女生偷拍的，打印照片时不小心印出来了，就送给我了。”
“以前的光光真好看……”夜尊眯了眯眼，扣着相册封皮边缘的手指攥紧，指节泛白，“是我不曾见过的那种。”

曹光错愕抬头，似乎有点明白了刚刚夜尊那个眼神里自己没怎么看懂的情感。
他好像在遗憾、嫉妒、愤恨，又有点无奈，他不能像他哥陪伴赵叔那样看着自己成长，他们俩甚至可以说是萍水相逢。
“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对，没错，我们之前是不认识，谁不是先从不认识再到认识的呢？”曹光抿抿唇，对自己说得仿佛绕口令一般的话感到生气，也不知道夜尊听懂了多少，“嗯……我是说，Somethings, once you in love with them, they become yours forever.  ”
“I have already been yours.”

原本还陷入自己怪圈的夜尊听着曹光叽里呱啦说了一通自己听不懂的东西，茫然抬眼看他。
我们外文系才子曹光一激动蹦出一嘴的英文，等他意识到时才红了脸，支支吾吾了半天揽过夜尊肩膀蹭蹭他侧脸：“我喜欢你，我是你的。过去的我只是为了做好准备迎接你的到来，现在我等到了。”
知道他这是没有安全感，说了一堆自己都听不下去的酸溜溜的情话，让曹光的脸红了个透，浑身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把头埋在人脖颈间不敢抬头。
“……我也是。”

记录着过往的陈旧的相册被遗弃在床上一隅，清晨阳光下相拥在一起的两个身影才是现在和未来。